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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邮轮向东南方向航行,深夜驶到公海,飘摇晃动对已经熟睡的人来说无碍,争吵过后的恩爱情侣在床上进入梦乡。
    分手后再次相见的两人,此情此景,却不是成熟的时机,不同方向,走进同一个过道。
    穿着粉色羽毛短裙的女人虚扶着衣领大开的季烨,不知是船身晃得剧烈,还是他喝醉了,走两步就会撞到过道墙壁。
    沅锦意刚准备回房间,就看到了这一幕,直直盯着也没有别开眼,还侧身让路,擦边而过的刹那,手腕激痛。
    季烨的酒量还没差到需要女人搀扶的地步,抬眸就看到了沅锦意,几日前还能在自己身下辗转的女人,现在就妄图彻底与他撇清关系。
    无法把控的脱缰之势,季烨不喜欢,他早知道她在这艘邮轮上,他就是为她来的。
    可她的眼神似乎在看陌生人,种种礼貌疏离,唯独少了曾经看向他时的满眼爱意。
    身边的女郎也知趣,季烨扯住对面的沅锦意,她就踩着高跟鞋往前走远了。
    等听不到声音了,沅锦意才缓缓开口道:“你放开我,很疼。”
    季烨剑眉紧皱,手臂前屈把人拦在怀里,自上而下的压迫感,蓝色头发被头顶的灯光照射得异常炫目,沅锦意偏头躲过他靠近的脸。
    “这么着急分手,你找到下家了?”季烨出口的话语冰冷,唇边几乎没有弧度的哂笑。
    “季、烨。”沅锦意推他,一字一顿道,“请你放开,我要回去了。”
    “我问你,是不是找到下一个男人了?”季烨不松手,脸色阴沉,与他平常花花公子的外表极为不符,如同露出獠牙的怪物,“说话!”
    季烨的手劲变大,沅锦意的皮肤边缘逐渐青白交加,这力量压得她难受,鼻头酸意快要涌上来,尽力克制住不让说话的嗓音有示弱的意味。
    “我们已经分手了,季少爷,一个月期满,谁也不欠谁的。”沅锦意冷静陈述。
    “呵——”
    “你说分手就分手,我这里是你谈恋爱的驿站?这就是你提前回北城要做的事情?”季烨分不清自己的情绪,他也不知道自己追问之下究竟是想要从她那里得到哪一种答案。
    不爱了?有别人?还是没爱过?
    事实上,哪一个答案他都不想得到。
    季烨松手了,一拳打在沅锦意后方的灰白色船舱墙壁上,酒精麻痹了一部分痛觉感官,但接触坚硬墙壁的关节处已经泛红。
    季烨仿佛丝毫不在意似的垂落在身旁,手腕上面还贴着沅锦意走之前留给他的白色创口贴,旧伤迭着新伤,恍然清醒,转身说完一句话就离开。
    “随你。”
    沅锦意看着季烨的背影,视线停留在他受伤的那只手,最后两个字罕见的无助。
    她知道,季烨并不像江麟口中形容的那般不堪,也并非一事无成,只不过他热爱的领域不是司空见惯的职场,是迸发无数激情的赛车场。
    房间里,季烨径直走进浴室,连衣服都没有来得及脱下,拧开水龙头,任由凉水打湿衣服。
    本来就没有喝多少的酒气登时散去,眼眸猩红但也清明,扯开衬衫,换了温水。
    右手摸上左肩膀,那里有一块现在已经几乎没有疤痕的牙印,只剩下浅淡的痕迹能证明曾经的沟壑,是曾经欢爱过的证据。
    发生在这里的故事还要追溯到一个月以前。GPR250R统一赛,季烨作为参赛选手,最终手腕擦伤,失利告别赛场,以至于那段日子他始终浑浑噩噩。
    变故就出在会所包厢,他爸在外面给他生的便宜弟弟,季远尘。
    当日季远尘带了几个要好的狐朋狗友闯进来。
    谩骂侮辱,字字都往季烨心里扎,他本来也不在意,更没有与这群人多费口舌,躺在沙发上拆了一瓶又一瓶啤酒,想着他们自找没趣就会自行离开,直到沅锦意出现在这里。
    季远尘退了半步,有些讨好的喊,“锦意姐姐,你怎么来这里了?”
    沅锦意没有施舍任何一个眼神给季远尘,她看的一直都是沙发上颓废的季烨,他本来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听到这个名字时就坐了起来。
    黑眸里溢出嗜血的恨意,望向还在趾高气昂的季远尘,薄唇轻言,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滚出去。”
    “你要是想死得很惨,就留在这里。”季烨看着季远尘没有要走出去的趋势,又好脾气赏赐了一句话劝说他。
    季远尘听完这话,身边朋友都纷纷打圆场。
    等人走光了,密闭黑暗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一个穿着深色衣服隐在黑暗里,一个白色雪纺上衣搭配牛仔裤站在他对面。
    还是季烨先出声的,“你怎么来了?”
    “我问阿姨,她说你应该在这里。”心情不好就灌酒是季烨一贯的处事风格。
    “过来。”他招了招手,顺手拿过刚才打开的一瓶酒,抿了一小口。
    沅锦意坐在隔了一个身位的旁边,“季烨,阿姨她其实很关心……”
    “唔——”带着酒味的吻落在沅锦意的唇上,蛮横又霸道,季烨怕吓到她,这一次没伸舌头,浅尝辄止,随后松开扣在她后脑勺的手。
    “锦意姐姐……”季烨反复研磨这几个字。
    “你认识季远尘?”
    唯一的动容是季烨听到季远尘那句锦意姐姐,不知道哪里生出来的醋意让他情绪失控。
    “见过,但……不熟。”沅锦意没撒谎,身处同一个圈子,认识的人多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私生子虽然名声并不好听,可阶层在这,互相都会给季家面子,而季书亭对季远尘可谓是荣宠,所以挑衅季烨的事情时有发生。
    季烨最为骄傲的摩托车比赛遗憾退场,季远尘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踩扁这位同父异母哥哥的好机会。
    季烨内心占有欲作祟,沅锦意与他青梅竹马,他什么都没有,那一刻仿佛就连她都即将被季远尘抢走,他不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
    当晚,季烨带着沅锦意去了往常单独一个人居住的公寓,这里谁也没来过。
    也就是在这里,季烨半强迫的要了她。
    阴茎抵进甬道的时候,他才清醒的意识到沅锦意是第一次,落在灰色床单上的血迹深暗刺眼,牙印就是这么来的。
    痛得几近晕厥的沅锦意张嘴就在季烨的肩膀上咬了一口,锋利的牙尖刺破肌肤血肉,用力极狠,最后还是季烨伸手掰开她,那里的皮肤已然青紫斑斑。
    疯狂沦陷的第二日清晨,沅锦意早就醒了,季烨环抱住她的腰,怎么也拿不开,索性一起躺着也不挣扎。
    等季烨悠悠醒来,沅锦意哑着嗓音冷静道,“醉酒发生的荒唐事,我并不会放在心上。”
    是季烨再次把她拥入怀,言辞恳切地说道,“昨晚的事情,我会负责。”
    “我们恋爱吧。”季烨鬼使神差地一句话,就这样自以为解决了所有事情。
    沅锦意答应了,她并没有拒绝的理由,即使季烨并不知道她那些年小心翼翼地暗恋。
    就如同她也不知道,季烨酒量很好,鲜少喝醉,酒精误事不过是拿来搪塞的借口罢了。
    事情发展到今天这样一个局面,不是任何人可以把控的,在有关感情的一条暗线上,是回不了头的,也阻止不了。
    季烨下半身裹了浴巾,那些回忆和那个牙印一样,都快要淡掉了,最后谁也证明不了两个人曾经的交集。
    吹风机的热风也暖不了冷掉的心,季烨往床上一躺,直至天边露出一丝曙光都没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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