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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宁公主激动的抓住卿九思的袖子,“那具体怎么做?”
    卿九思想了想,说:“下次你要再想见他,必须要制造偶遇,而不是让他觉得你故意在那等着,没有任何技巧和心机的上前拦着,这样只会令他反感和恼怒。”
    “再一次,你要投其所好,必须得跟他有话聊,让他觉得你跟其它女子都不一样,最重要的是,你要把你的喜欢藏起来,在他还不喜欢你的时候,你的喜欢对他来说是负担。然后等你们俩关系近了,处成朋友了,他对你的感觉不一样了,等你及笄后,嫁给他不是顺其自然的事情吗。”
    一口气说完,卿九思又问:“还有,他是不是已经有点不耐烦跟你说话了?”
    安宁公主连忙点头。谢凛从来没有给过她好脸色,哪怕她是父皇最宠爱的公主,也没有丝毫的顾忌。
    她也很挫败,第一次觉得,公主这个身份也没什么用。
    “目前第一步,你就得先冷冷他,让他对你之前的印象模糊掉。这段时日,你就一步一步好好规划,先怎么做,再怎么做,最后怎么做,再让人打听下他平日里喜欢做什么,对什么感兴趣,你多学习巩固下,再遇到,让他对你眼前一亮,完全颠覆了他以前对你的认知,这应该是让他对你感兴趣的第一步。”
    这时,安宁公主对卿九思佩服得五体投地,拍手叫好,“望安,你真的好厉害,也太聪明了吧。”
    卿九思笑而不语。
    她喜欢看稀奇古怪的小话本,这些话听着蛮有道理的,到底有没有用她就不知道了。
    为什么要跟安宁公主交好?无非是想激化皇后和沈贵妃的矛盾。就目前来说,皇后是远远比不上沈贵妃的。
    她很期待看到皇后、太子、沈清姿等人跳脚的样子。
    没想到安宁公主是个话痨,赖在望安居不想走,最后用了晚膳,瑶华宫里头的老嬷嬷找过来才不情愿的走了。
    天色暗下来,起风了。
    卿九思倚在窗前赏月,风温柔的从她脸上拂过,很是享受。
    不知何时,春枝过来替她披上大氅,低声说:“郡主,风大,别被凉着了。”
    “不会。”卿九思回。
    春枝顿了顿,小声又委婉的说:“郡主,你同安宁公主交好……、兴许会惹皇后娘娘和太子不快。”
    “我同谁交好是我的权利,为什么要在意他人的想法?”
    “再者,我娘说了,太子不是良配,这婚迟早会退。”卿九思看着春枝, “往后不用把我跟太子绑在一起了。”
    “放心吧,我有分寸,我会好好保护阿远,也会好好保护春枝。你看看你,年纪不大,心思却这么重。”卿九思莞尔一笑,揶揄道。
    “不过也好,往后你嫁人了,我也不必忧心。这世间,心思简单,想得美好的人总是没什么好下场。”是啊,她亲眼看到,往往坏人才能活到最后,笑到最后。
    春枝第一次被打趣,脸一下就红了,“郡主取笑奴婢。奴婢才不要嫁人,奴婢要一辈子陪着郡主。”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被蜂子蛰了,从来不知道蜂子这么毒,就头晕眼花,全身乏力,反正不知道怎么形容,最后熬不住了才去输水。
    今天手指头还肿着呢,还是码了一章,等会还更一章。
    第8章 出宫
    还有两日就是清明节了,每年这个时候,卿九思都会带着卿远回将军府祭拜父母,今年也不例外。
    加上大舅家的表姐林玉茹就在清明节后几天成亲,卿九思跟太后说,到时会迟几天回宫。这次出行,她只带了春枝和秋雨,至于冬雪,是皇后宫里头的人,言语不多,行事谨慎,是个聪明人。
    上一世,她入东宫一年,冬雪便被太子临幸,提起来做了侍妾,很快成了良娣,之后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存在感看似不高,太子却一个月里总有几日会去她的屋子,下人也不敢怠慢。
    次日,卿九思牵着卿远到了宫门口,接着上了马车,随行的还有一支精英护卫,浩浩荡荡的往平江伯府去。
    平江伯府是卿九思的外祖家。
    一个未及笄的姑娘,还带着个半大的弟弟,总不能回常年没人居住的将军府,说到底,始终是两个孩子。
    此时的平江伯府,昨儿个就接到了懿旨,今儿个望安郡主归,便清明探亡父母。府门口,以林老太太为首,长子林涛和次子林海在后,接着是大儿媳妇,二儿媳妇,最后是几个如花似玉的姐儿,俏生生的哥儿。
    马车越来越近,停了。
    卿九思身着藕丝素雪锦裙,三千青丝挽成飞仙髻,发间插着素雅的步摇,眉眼弯弯,眸子波光潋滟,唇色不点而朱,小小年纪便初显风华。她在春枝的搀扶下下了马车,接着牵过下来的卿远。
    平江伯府等人见了忙行礼。
    “外祖母,大舅舅,大舅妈,二舅舅,二舅妈辛苦了。”卿九思急急上前,扶住为首的林老太,盈盈一笑,说:“都是一家人,无需多礼,再者,诸位都是长辈,卿卿承受不起。”卿卿是她的小名。
    林老太看着越发像女儿的外孙女,眼眶都红了,拍了拍卿九思手,连道:“好,好,好,都是一家人,快进府。”
    就这样,一行人去了林老太的松鹤院。众人寒暄了几句,该忙的都去忙了,屋子瞬间安静了不少。
    林老太看看卿九思,又看看卿远,“你们两姐弟啊,一年总共就一两次出宫的机会,想到三五日就要回宫,我这心里头啊,总是空落落的。”
    卿九思看了眼林玉蓉,回:“玉蓉姐过几日成婚,我跟太后娘娘说了,太后娘娘允我多待几日再回去。”
    “那就太好了。”闻言,林老太太一脸喜色,接着看向卿远,目光越发慈祥,问:“阿远学业还跟得上吗?”
    卿远做得端正,一本正经的回:“回外祖母,跟得上。”
    林老太太满意的点了点头,再看向卿九思,语重心长的问:“在宫里头还习惯吗?有没有被欺负?”
    卿九思摇头,笑着回:“外祖母放心。”如今她不怕了,来一个打一个。
    林老太太:“那就好,你跟阿远也是命苦的孩子,若是少淮和佩兰还在,你们姐弟俩又何必进宫讨生活,就算那再富贵,始终不如自个家自在。”
    “都挺好的,外祖母不必忧心。”
    “跟太子相处得还好吗?”
    “挺好的。”
    “太后娘娘是个大仁慈的人,皇上也是爱国爱民的好皇帝,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亦很好,念在你们姐弟打小失去爹娘,便将一切都安排好了,哪怕是你的婚事,阿远的落脚地。做人要学会感恩,知道吗?”林老太太一脸感动,对着两人谆谆教诲。
    上一世的卿九思闻言,便乖巧点头。
    这一世,她却轻讽的扯了扯唇角。有些人,看似好,背地里不知昧着良心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
    反倒看似很坏的人,却活得明明白白,坦坦荡荡。
    说到这,就不得不提一提谢凛,看似张扬狠戾,细想一下,他杀的每一个人都是该死之人。
    *
    夜里,卿九思跟林玉蓉挤一屋,一来是方便说悄悄话,二来是林府也没有多余能拿得出来待贵客的屋子。
    平江伯府这个名号倒是能听得。其实林家也才富了这三四代而已,林老太爷倒是个学识渊博的人,寒门出身,一步一个脚印,得了先帝的赏识,封为平江伯,可惜天妒英才,去世的时候卿九思的母亲林佩兰才八/九岁,之后林家衰败了几年,直到林佩兰嫁给卿少淮,屡立战功,平江伯府也跟着水涨船高,依然没几年好时光,卿少淮死在战场上。
    平江伯府这些年彻底衰败,靠着微薄的俸禄过日子,尽管如此,平江伯府还是在长安城有一席之地,看在卿九思这个未来的太子妃上。
    可谓是一起一落,一落一起。不知何时能再起,众人都在看望。
    两人上了榻,被褥搭在腰间,卿九思看着承尘,不由忆起上一世,林玉蓉嫁的是承恩侯府的嫡次子范律,婚后前几年还过平安顺遂,后面她死了,林玉蓉便日日落泪,被夫家嫌弃,就是孩子也不得喜。
    原因竟然是娘家没什么用,就连卿九思这个太子妃表妹也没了。
    多么可笑的理由啊。
    如今婚期临近,看着林玉蓉一副泡在蜜罐里的样子,这事已经不能回头了。卿九思感叹,那她就尽量活得长久一点,
    这次不再靠太子妃这个身份,而是明德侯府,阿远一定会平安长大,顺利袭爵,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就像爹爹一样。
    林玉蓉侧了侧身子,小声问:“卿卿,你睡着了吗?”
    卿九思的思绪被拉回,“怎么了?”
    “我想清明节后去松山寺祈福,给祖母,父亲母亲,家中的每一个人,还有范二公子,你能陪我去吗?”
    “嗯,好吧。”顿了顿,卿九思应下。
    看着林玉蓉一脸憧憬,温柔得泛光的样子,卿九思差一点脱口而出,范二那样的人怎么配得上她。
    唉,世态炎凉,人之常情。
    好在她不嫁人了,这一世就陪着阿远重振卿家。
    过了会儿,林玉蓉又问:“卿卿,你跟太子殿下处得怎么样了?他对你好吗?”
    “挺好的。”卿九思敷衍的应了一句。
    “要是你早出生两年就好了,这样就可以早点嫁入东宫。太子殿下那等矜贵的人,弱冠之年却连个侧妃都没有,卿卿,你真的很幸运。”
    太子是没有侧妃,甚至都没有良娣,可女人不少啊,只是没有身份罢了。
    卿九思原以为只有她才这么糊涂,其实世人都一样,皆看表面。人来世间这一遭,谁不是混混沌沌的过。
    许是只有这样,才会有遗憾,不甘心,想重来……
    *
    翌日,天色暗沉,小雨淅沥。
    卿九思一大早就醒了,由春枝秋雨侍候穿衣洗漱,一身素净的打扮,头上没有任何首饰,皮肤白皙,眉眼精致,如春雨后的春笋般,让人眼前一亮。
    卿远年纪是小,不过老成,知这趟出宫的主要目的,早就穿好衣裳在松鹤堂等着了,正跟林老太太一问一答,气氛融洽。
    卿九思给林老太请了安之后便带着卿远出府上了马车,随行了几个护卫,一行人往落寞的将军府去。
    将军府虽没人居住,却日日有婆子打扫,也是将军府的老人了,无儿无女,当时遣散下人时没去处便主动留下来,一年又一年,老了不少,当年直言要等着卿远长大,重新将卿家发扬光大。
    卿九思关切了几句,便带着卿远去了卿家祠堂,进行祭拜之事。
    到了未时。
    卿九思才红着眼睛从祠堂出来,同看望将军府的老婆子吃了碗粗茶淡饭,眼见雨后放晴,才打道回府。
    街道上热闹非凡,两旁的物品琳琅满目,吃的玩的,用的戴得,应有尽有,吆喝声也此起彼伏。
    卿九思常年在宫中,哪见过这等盛况,掀开了珠帘就不想放下去,觉得眼睛都不够用,就连一贯老成的卿远也坐不住了,说:“阿姐,我们要不下去看看?”
    “下去做什么?”闻言,卿九思立马放下珠帘,存心想逗逗他。
    卿远回:“我是看阿姐也想下去逛逛,市集上肯定很多宫里头都没有的东西,若碰到喜欢的便可买下来。”
    “那就下去吧。”卿九思一刻都不想多耽误,随即让车夫将马车驶到街尾去等着,接着便拉着卿远好奇的看看这个铺子,又看看那个铺子。
    最后两人进了一家名叫“碎玉轩”的店铺,里面很大,装潢富丽,客人来来往往,均衣着华贵。
    掌柜和伙计也是个老手,见卿九思直皱了皱眉头,东张西望一看就没见过世面,身上的衣裳料子也不怎么样,不知是哪年的款式了,旧成这样还敢穿着出门,出门也就算了,还有脸进碎玉轩。
    真是没有一点眼力劲,碎玉轩是阿猫阿狗都能进的吗。
    卿九思看这里面的首饰都挺好看的,款式也新颖,能让她都眼前一亮的东西很少了,毕竟一直住在慈宁宫,太后也从未亏待过她,有什么好的赶紧往她那儿送,论起来,亲孙女都没她这个外人亲。
    她正准备上前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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