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某人睡得还格外香甜,乔桥又不敢叫醒他,只能坐在一边枯等,好在有这么一张漂亮的脸供她观赏,也不算太过无聊就是了。
终于,简白悠伸了个懒腰,哼唧了两声。乔桥生怕他再睡过去,立刻假惺惺地端来一杯水,轻轻推他:“简先生,喝点水再睡吧。”
这一招的阴险程度不亚于半夜打电话叫人翻身,一杯水下肚,简白悠再困也灌清醒了。
他瞪了乔桥一眼,倒也没发脾气,只抬了抬下巴:“衣服。”
乔桥连忙小丫鬟似把简白悠的衣服抱过来,然后远远站开。
简白悠脱掉浴衣,慢腾腾地换起衣服。
虽然沙发靠背把他胸口以下的部分遮挡得严严实实,但却添加了遐想空间,尤其是露在外面的纤瘦肩头,线条优美诱人,看得人很想凑过去咬一口。
“喂。”
乔桥猛地回神,暗道一声不好,因为对简白悠的脸已经基本免疫,搞得她有点松懈了,一不小心就盯着他的肩膀出了神。
“你喜欢我的身体吗?”男人侧头用眼角的余光看她,似笑非笑。
乔桥尴尬地摸摸鼻子:“因为很好看。”
“哪里好看?”
乔桥咳嗽了一声:“这就不用说了吧?皮肤很白很光滑,也没有斑点和伤痕,比女人的皮肤还好。”
“跟我的脸比呢?哪个好?”
乔桥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只好实话实说:“脸更胜一筹吧。”
简白悠:“你喜欢我的脸,也喜欢我的身体,为什么还站得那么远?”
乔桥差点被自己口水呛死,她犹豫了一会儿,问:“简先生你听过画皮的故事吗?”
“没有。”
“传说中国古代有一种奇丑无比的恶鬼,人人避之不及,恶鬼为了吃人就想出一个办法,他把一张人皮画成美女,再披上这张人皮,恶鬼就变成了美人。美人走到哪儿都有人跑来献殷勤,恶鬼从此再也不用挨饿了。”乔桥清清嗓子,“当然,我不是说简先生你是恶鬼,只是你这美丽是带刺的,所以我远远看着就好。”
简白悠颇有兴趣地问道:“你刚才说这个故事叫什么?”
“呃……画皮,出自蒲松龄的《聊斋志异》。”
“画皮吗?”简白悠低声重复了一遍,突然仰脸笑了,“是个很有意思的故事,我喜欢。”
看他终于换好了衣服,乔桥迫不及待地问:“我们什么时候走?今晚吗?”
“走?去哪儿?”
“……天堂岛啊。”
简白悠想了想:“哦,是有这么一回事,我想起来了。”
乔桥简直要给他跪下了,大哥啊,你真是我的亲大哥啊!闹了半天你都把这事忘干净了?要不是我提醒,你是不是以为咱俩出来度假的呢?
深吸一口气,乔桥挤出微笑:“那你看什么时候走合适?因为我这边还挺着急的,所以我们越快越好,最好今晚就——”
“不行。”
“为什么?”她立马绷不住了,“你都换好衣服了,我也收拾好了,再待下去也是浪费时间,为什么不直接去天堂岛啊?”
简白悠挑起一边眉毛。
乔桥瞬间认怂:“简先生,简少爷,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单纯地问问。”
简白悠:“你去过天堂岛吗?”
“去过,跟着别人去的。”
简白悠玩味地看了她一会儿:“你看到了什么?”
乔桥想了想:“除了那个买卖人口的拍卖会之外,别的都挺正常的,就像个度假村。”
“你去的只是‘过渡区’,真正的天堂岛在更深处。”
乔桥想到岛上那奇怪的格局,如果只是过渡区的话,倒是都说得通了。
“过渡区是半开放的,人人都能来,但去更深处就没这么容易了。”简白悠单手托腮,这个动作让他看着有几分孩子似的天真,“你很幸运,请到了我。”
我怎么不觉得是幸运呢……
当然这话乔桥也就在心里说说。
“上岛有一套严苛的流程,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获得入岛资格的。像你——”简白悠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评估她,“除我之外,没人能在流程走完之前带你上岛。”
乔桥:“那走流程要多久?”
简白悠伸出叁根手指。
乔桥:“叁个月?”
“叁年。”
!!!
“怎么这么久?”她差点惊掉下巴,“有人带着也不行吗?”
“正因为有人带才只需要叁年。”简白悠一哂,“岛区跟过渡区有天壤之别,一切国家的法律在这里都不起作用,不懂规矩就上岛,只会死得很惨。”
乔桥脸色煞白。
简白悠可是对周围一切都不在乎到了极点的人,连他都能说出‘死得很惨’这种话,说明这并不是夸张。
“我有不得不去的理由,因为——”
“我不想听。”简白悠干脆地打断她。
刚要把秦瑞成的事和盘托出的乔桥:“……”
“好了,先去买东西吧。”简白悠戴上口罩和帽子。
乔桥还没消化完他说的那些天堂岛情报,一时有点懵:“买东西?买什么?”
“你要用的东西。”他歪了歪头,“别以为你能跟我一样以‘人’的身份上岛。”
等等。
‘人’的身份是什么意思?
可简白悠明显懒得解释,乔桥又不好追问,只能揣着一肚子问题跟着他出了门,最后七拐八拐地来到了一处门店前。
乔桥仰起头,彩色霓虹灯的‘成人用品’四个大字在夜色里格外显眼。
这是什么路数?太诡异了吧?!
简白悠神色如常地走了进去,乔桥风中凌乱了一会儿,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店里是无人售货,一排排货架上摆着琳琅满目的性爱玩具和情趣服装,乔桥往左看是SM小皮鞭,往右看是胳膊粗的假阳具,抬头是乳房造型的吊灯,低头是春宫图案的地砖,可谓是上下左右四面八方360度无死角的黄色废料冲击,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
简白悠倒是很自如地挑拣了一会儿,还选了几件情趣内衣放在乔桥身上比划了一下。
乔桥表情麻木:“我是必须穿这些东西才能上岛吗?”
“嗯。”简白悠边挑边漫不经心地解释,“只有被邀请上岛的才算‘人’,其他的只能算‘行李’。就像出门会用到的牙刷毛巾一样,你会给牙刷毛巾穿衣服吗?”
乔桥抽了抽嘴角:“……但可以穿这个?”
“毕竟是会走路的,要有观赏性。”
乔桥看了看那点布料,顿时一个头两个大,想象着自己要穿着这些东西走来走去,那耻度真不是一般的大。
“除了当‘牙刷毛巾’不能当别的吗?比如佣人?”
“佣人?”男人侧过脸,仿佛听到什么笑话,“天堂岛最不缺的就是这种东西,像厕纸一样。”
乔桥颤巍巍道:“那我是‘牙刷’还是‘毛巾’?”
“都不是,你是‘蛐蛐’。”
“蛐蛐?”
“你听说过斗蛐蛐吧?”简白悠淡淡道,“把养得膘肥体壮的两只斗虫放在一个小盒子里,让它们厮杀搏斗,直至一方被咬得肚破肠流为止。”
乔桥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是古人的玩法,过于野蛮粗俗,也不符合动保理念,所以把蛐蛐换成人了。”简白悠笑笑,“登岛的人都要带一只‘蛐蛐’,这是传统。”
因为内容太过劲爆,乔桥足足愣了十秒钟才回神。
“当然,‘行李’有很多种,你要是不喜欢还有别的可选。”
“比如?”她急切地问道。
“‘杯子’。”
乔桥眼睛一亮:“这个听起来不错。”
“嗯。”简白悠笑了笑,“只要你能接受每天吞下至少十个人的精液。”
乔桥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连忙比了个暂停的手势:“还有别的吗?”
“‘夜壶’?”
“算了算了!这个不用解释了!”她脸色煞白,“有没有正常一点的,就是不用跟人接触的那种。”
“刨冰机?”
这次乔桥学乖了,她谨慎道:“只需要刨冰就行了吗?”
“对。”简白悠笑容不变,“用体温把冰块融成球形就可以了。”
“等等……哪儿的体温?”
简白悠的目光友善地滑落到她两腿之间。
乔桥眼前一黑。
“你要选‘刨冰机’吗?”
“不……”她有气无力道,“我现在觉得蛐蛐挺好的。”
“比赛开始之前,‘蛐蛐’是最安全的,有单独的房间,也有拒绝的权力。”简白悠轻舔嘴唇,“只是活下来的不多。”
“我有个问题。”乔桥说,“为什么你对天堂岛这么了解?还有你说可以不走流程就把我带上岛,这应该不是普通人能办到的吧?”
简白悠笑笑:“先结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