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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晏此话一出,不等江素雪逃离那人便一下将其扯到自己跟前,恶狠狠地看向宫晏。
    “你若再往前一步,我就杀了她。”唐一梦不愿相信这一切,他明明已经逃了这么久,为何如今又要陷入这番境地。
    “你竟然敢杀我?你忘了是谁收留的你啊?!”
    江素雪虽然害怕,但还是生了气,她这辈子从未这般被人对待,就连她父亲和娘亲都从未这般对她。
    “我知道小姐当初收留我是我的救命恩人,可我前些时日也是为了小姐你才出的手!若不是因为这个又有谁人能认出我来?”
    唐一梦知道自己如今被万人追杀,而这位罗刹盟的二小姐便是他能活命的唯一筹码,“你去和罗刹盟那老头说,若是想要他的宝贝女儿就得放我条生路。”
    他已别无他法,他只是想活着而已。
    “我想你是想错了,我和罗刹盟不熟,这位罗刹盟盟主的宝贝女儿是生是死也与我没有干系。”
    男人歪着头,缓缓露出残忍一笑,这世间他所在意的太少太少,软肋也很少被人寻去。
    “你说什么?”唐一梦察觉到了什么,果不其然下一瞬来人便跃至了他的跟前,甚至要带着江素雪一同将他杀死。唐一梦暗道不好,只能将手中的江素雪推至一旁,自己从腰间抽出双刃挡住了这一击。
    来人的招式太过于狠厉,这还是唐一梦第一次真正见识那传闻中的天下第一所使的招式,一招一式都是致命杀招,对方就算没有武器依旧能将他打到节节败退,满目寒气,内力深不可测到让唐一梦根本不敢与其正面对招。
    “你要知道我很久没有出手了,这些时日和过往实在不太一样。”
    宫晏一边说一边拔了一旁桌上竹筒里的筷,一下便挑飞了对方手中的刀刃,随即又反手将那支筷子狠狠插入了唐一梦的掌心,将其贯穿在了桌上。
    血不住往下淌,唐一梦痛哼一声,很清楚自己没有活命的机会了,一咬牙便想同宫晏同归于尽,谁知后头却突然传来一记喊叫。
    “住手!你别杀他!”
    宫晏转过身,只见那罗刹盟的二小姐手中不知何时举了把匕首,颤颤巍巍却又强装镇定地看着他,“你不许杀他!若是你杀了他,我便让我爹爹杀了你!”
    “小姐,我怎么记得他不过你的一个小厮而已,再者他骗了你,甚至还拿你做要挟,你为何要我放过他?”
    宫晏觉得这罗刹盟的二小姐有些蠢笨,不过一个通缉犯罢了,对方救他做什么?
    “我不管!他救过我,不然他也不会被你们这些个人发现身份,你不许杀他。”江素雪胆子虽小,也没什么见识,却也认出面前这个黑衣男子是个不好惹的人,只要对方愿意,她和唐一梦一个都活不成。
    “你喜欢他?”宫晏沉着眼眸盯着江素雪瞧了许久,突然道了句。
    这一句叫两人都愣了一下。
    可宫晏并不觉得自己说错了。
    “你喜欢他,所以将他留在自己身侧做了小厮,而他喜欢你又冒着暴露身份的危险替你杀了人,是这样对吧。”
    侧身坐上一旁的木桌,宫晏一只手还掐着那唐一梦的脖子。
    对方眼下动弹不得,只能看着宫晏同江素雪说话。
    “这叫什么?两情相许?倒是羡煞了我。”
    宫晏低下头瞧了眼那罗春一毒手,对方的眉眼因为疼痛而紧紧皱在一起,“你这小子犯了错竟然还这般逍遥,惹得人家对你芳心暗许。若是杀了你,这罗刹盟恐怕是要记挂上我。”
    “我没犯错!那柳家坡所有人就是都该死,他们都瞧不起我!觉得我用毒便不是好人,觉得我的武功下三滥,每日每人都在那嘲讽我,可我明明帮了他们那么多!我以为我帮他们他们就能记得我的好,可不是的,他们依旧瞧不起我,甚至觉得我所做的一切脏了他们的眼。”
    像是触到了什么,唐一梦突然歇斯底里地喊道,“我就是要杀了他们!他们被毒死的那一刻我心底高兴极了,所有羞辱我的人就该付出代价,这是他们羞辱我的下场而已!”
    “哎你别和我说啊,我对这些没兴趣,不过有一点我倒是觉得你说得对,惹得自己不快活的人确实该死。”
    宫晏悠悠起身,不住笑道,“你说的不错,有些有趣,这样吧,你自毁容貌和武功我便放你离去,这样所谓的罗春一毒手也算是死了。既是死了,我便也不算是白来一趟。”
    “真的?”
    唐一梦没想到宫晏会说这个,明明传闻中的这个天下第一极不通人性,就算笑着同你相处也不妨碍他朝你出手。
    “我不怎么反悔,再者染了血气是很难去除的,我怕某人闻得出。”
    宫晏松开了对旁人的钳制,可不等唐一梦动手他便亲自挥掌打断了唐一梦的所有经脉,化去其全部内力,又反手握着刀刃将对方的脸尽数刮花。
    “啊——”唐一梦捂着脸跪倒在地,江素雪大叫一声,赶忙蹲在其身侧查看伤势。
    “你!”
    见宫晏要离开,江素雪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其打断。
    “江小姐,你以后便少提唐一梦这三个字吧,若是被旁人再听去,到时候就算来的不是我也会有其他人来要他的命。”
    手中的刀应声落地,宫晏攀上窗沿,在踏着枯叶离去的时候还不忘转身告诫对方一句,“还有罗刹盟私底下和宫里头那二皇子的那些勾当不如也都断了吧,我怕我家那位殿下到时候若是真想做什么,那我也只能帮他,不是吗?”
    “什么意思?”江素雪没听明白,可对方却一下便没了踪影,只剩下她和怀中遍体鳞伤之人。
    “你还笑!”江素雪看到唐一梦满脸是血却还在那傻笑,心底不由得更气了些。
    “不是......我只是不敢相信。”
    唐一梦微微摇了摇头,仿若刚刚经历的都是一场梦。
    那人为何要放过他?他不知。但至少他可以肯定,对方绝不会是因为同情他才心软了这一回。
    第40章 冰墙
    “殿下,夫人回来了。”
    阿木传消息的时候简翊安还在院中练着武功,这平日里都是那人手把手教着简翊安,简翊安总觉得也不是很难,如今对方不在,这手中的木剑便又变得沉重了起来。
    那人不让他使寻常佩剑,说是怕他伤着自己,特意给简翊安自己削了柄木剑。
    简翊安本是嫌弃的,对方却又哄着他,说等他练得差不多的便给他寻把宝剑来。
    简翊安问是什么将对方也不说,只是说简翊安一定会喜欢。
    对方这般说,简翊安虽然不悦却也听了对方的话。因为他清楚,对方说出的话便一定会做到。
    听到阿木所说,简翊安收起手中的剑抬起脚便想往外头走去,但匆忙走了几步简翊安又想到了什么,一下便放缓了脚步。这般急着走去,总会有种他很想对方的错觉。
    稍稍皱了眉头,简翊安整理了下袍子便继续朝着院门走去,只是不等他踏出院门,一个虚影便闪到了他的跟前。简翊安忍不住睁大双眸,来不及停下脚步整个人便直直撞入了来人怀中。
    顷刻间便被对方拥了个满怀。
    “殿下也这般想我吗?”
    往日那般不正经的声音再次响起,简翊安便知对方是真的回来了,不等他抬头挣脱对方便伸手取了他身后握着的那柄剑,环着他的腰径直又踏入了院中。
    “我不在殿下倒是比平日里还要刻苦。”
    对方哼笑一声,接着竟是带着简翊安舞起了剑。放平时简翊安其实不太喜欢对方这般带着他耍招式,可每每只要对方想,简翊安再说什么便也没用了。
    对方的性子简翊安很是清楚,嘴上说的手上做的完完全全不是一码事。
    抬起眼,简翊安能瞥见对方清晰的侧颜,纵使对方是枕边人,简翊安依旧会惊叹于对方这副皮囊,美得惊心动魄,不可方物。
    其实简翊安生在皇宫,而这宫里最不缺的就是美人。
    简翊安自小便见过无数,可颐尚荷不同,初见时候洞房烛火下那惊鸿一面,虽覆着厚厚脂粉,可那双桃花眼却是勾人心魄,眉眼稍弯,红盖头下对方甚至只是冲着他浅浅一笑,简翊安当即便失了声。
    他在她眼中瞧不见这宫中被红墙束缚后的木讷,麻木,就好像一只在外头自由惯了的黄雀,一朝落入了笼中。
    一颦一笑,都是鲜活的。
    回忆止于手中剑的最后一个招式,对方像是看出了他的分神,将木剑收起,逗趣道:“殿下在想什么?我不是说过习武的时候最忌讳的就是分心,殿下这一分心,刚刚舞的那些个招式可都白费了。”
    “在想一些事。”
    简翊安没有说自己再想两人成婚那晚的场面,不过短短数月,简翊安却总觉得两人已经做了数年夫妻。事到如今,简翊安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确实是这些年来最契合他的人。
    “我出去两日,如今回来殿下竟是还有心思想别的。”
    听到简翊安所说,对方面上竟是露出了难过的神色来,抬起手擦去眼角莫须有的泪水,简翊安都不用瞧便能毫不留情地戳穿。
    “好了,你别装了。“
    就算简翊安很是了解对方,眼下却还是叹了口气坦诚道,“我只是在想我们成婚那日。”
    听到简翊安所说,宫晏挑了挑眉,眸子明显带上了几分喜悦。
    “倒是没想到都过去这么久了,殿下还这般回味那一晚。”
    宫晏自然也是记得他和这位三皇子成婚之日,从扶着他下轿子开始对方便是温柔体贴,一举一动叫宫晏都觉得很是有趣。
    他未曾想过有这么一日,会有一人对他这般呵护。喝合卺酒时,宫晏便是压不住自己的嘴角。
    太有趣了,若是可以,那时候的宫晏倒是想开怀大笑一番。
    “什么回味不回味,不过突然想起罢了。”
    见对方又开始口无遮拦,简翊安挣开对方,夺过对方送自己那柄木剑就要离开。
    但还没走两步,简翊安便又走了回,擦过宫晏的身侧,来到那桃树下取走了剑鞘,随即便在对方玩味的神情中彻底离开。
    “去沐浴一番,然后来吃饭。”
    离开前,简翊安说了一句。
    说完这话,宫晏眼角的笑几乎是快要溢出,呆呆在那站了许久,直到风灵忍不住推了他一把。
    “你是不是真傻了。”
    风灵实在是受不了自家主子这番痴傻模样,若不是早早就调查过那三皇子,风灵真会以为这三皇子也是同她一样的巫蛊出身,给自家主子下了什么蛊,自此变成了这个样子。
    “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宫晏稍稍侧过脸,瞧了风灵一眼,“竟是这般辱骂自己的主子,就不怕我撕烂你的嘴?”
    风灵“哼”了一声,并没有把宫晏这话当回事。
    就宫晏现在这副傻傻乐呵的模样,怎么可能撕烂她的嘴。
    “若是你这副样子被一些人瞧了去,只怕到时候江湖里会传出你痴傻了的传闻来。”
    风灵不屑一顾地开口,她一直都为自己效忠的是天下第一而骄傲,可如今风灵都快忘了这个天下第一以前是什么样子的了。
    犹记得最初踏入江湖时候,面前之人便总是往那乱葬岗走。
    将手中的尸体在那乱葬岗里随处一丢,神情淡漠至极。风灵记得那一幕,她效忠于此人,却从未在此人身上瞧见过什么情动。纵然他平日里见谁都是笑着的吊儿郎当模样,但风灵清楚对方那副面具下的真实样子。
    那是一堵冰墙,谁都无法窥得墙后是何等光景。
    但风灵却知道窥得这背后的真实是要付出代价的,甚至那里不会是一幕美景,更有可能是牢笼。
    ......
    用晚膳的时候简翊安就觉得自己这个夫人出去两日脑子大概是被驴踢了,从头至尾都在朝他撒娇,说让简翊安帮他夹菜盛汤,好不容易将对方伺候好了,简翊安稳稳抬起碗自己喝了一口鸡汤,随即便听到对方在自己身侧娇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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