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我跟前,蹲下,看着我:“不恨我把你变成这样?”
“恨。”
他目光幽深,我看不懂他在想什么,或者说我一直都不懂齐阳在干什么,自从他确定韩正寰不向着他之后,他这人就跟疯子一样,让人摸不着他的脉。
“恨就好,好好活着。”他说完,开门离开。
门关上,我直接从地上跳起来,捂着手指,疼的呲牙咧嘴。
等我缓过劲来,跑到洗手间,看着脖子上的掐痕,一阵后怕。
现在想起刚刚那个老头,还是心悸不已,真的好吓人。
只是,他为什么放过我呢?
我摸不着头脑。
齐阳离开没一会,我突然听见杜芙的声音:“你是齐阳的女儿?”
“嗯。”
她从包里出来,坐到床上,“你想知道扇子的秘密么?”
“你知道?”我诧异的问。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谁知道,我可以带你去找他。”她笑着说。
我坐到床上,凝着她:“为什么要帮我?”
她笑呵呵的说:“我不是帮你,我是要害你,这扇子是个宝物,其中的秘密就是杜红光都不知道,不然他不会把它送给你,这次过去,九死一生,但你要是挺过来了,我保证,你能获得跟容想对阵的能力。”
我看着她,害怕之余,也心动了。
并不是我多希望能打败容想,而是我想往上走。
不用走很远,只要能到韩正寰身边,我就很满足。
“好,我跟你去。”我说。
“不怕死?”她挑眉问道。
我笑笑,“有句老话说得好,富贵险中求,我自认不是贪心的人,相信上天不会不会对我那么小气。”
她冷哼一声,“上天?这世上,根本没有天,你若能变强,你就是所有人的天。”
我拧眉,不大喜欢她这套理论,“大姐,醒醒,现在是法治社会。”
她的身形消失,带着笑意的声音从包里传出来,“我真的很希望你这次有去无回。”
“你做梦去吧。”我怼了句,突然觉得身上的伤都不大疼了,跟容想对阵的能力,好大的诱惑。
鬼主
我在房间里休息到五点多,杜衡来叫我参加晚宴。
他先带我去二楼换礼服,然后才去一楼的宴会厅。
再次来到宴会厅,终于有点年会的感觉,男着西服,女穿礼服,觥筹交错。
我躲在一边喝饮料吃东西,没人理我,我乐得清闲。
“你的伤怎么样?”赵庭伟问我。
我笑着说:“没事,挺好的。”
他还想说话,杨敏走过来,冷冷的看我一眼,带着他离开。
赵庭伟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含笑跟着杨敏离开。
没过一会,大门打开,潘岩先进来,然后弯腰站在一边,先前我遇见的干瘦老头在后面走进来,容想跟在他身后。
只是,他现在面色红润,没有半点先前的苍白,精神很好,看着健康的很。
我严重怀疑他化妆了!
等到人全部进来后,潘岩走到大厅的圆台上,开始花式夸首领,夸完后就是首领自夸,然后表扬表现好的成员,点名批评一些人,其中就有陆长风。
我静静地听着,越听越觉得这个他就是在扯淡。
真正干实事的人没有得到一句认可,反而是潘岩和赵家出尽风头。
我小声问杜衡,“每年都是这样?”
他叹息道:“以前不这样,从五六年前开始的。”
我现在看着首领,就跟古代那种刚愎自用、工于心计的君主一样,觉得自己是世界老大,只听奉承的话,同时不相信任何人,一心想要玩制衡。
我心中失望不已,突然觉着这地方挺没意思。
他们还没讲完话,我就趁着没人注意离开,反正我身上有伤,有借口。
从大厅里出来,刚拐了弯就看见容想站在走廊上。
她这么快就找来了?
“真没想到,你有点本事。”她冷声说。
我嗯了声,看她这样,不像是要杀我,难道要跟我谈心,用言语碾压我的自尊,让我主动退出?
“有你这个对手,我很开心,以后我也多了个乐趣,你叫陆冉是吧?”她说。
靠,打了这么多次架,人家居然都没记住我的名字,真是要命。
“对,我叫陆冉。”我说。
她点点头,靠近我,“韩正寰只能是我的,就如千年前一样。”
我不解的看着她,她轻笑两声,转身离开。
千年前之前,啥意思啊?
合着她跟韩正寰还是一段跨越千年的虐恋?
我心情突然很不好,也没心思再在这里住下去,而且我想着明天就去杜芙说的地方,也不远,就是我们邻市。
我回房间里简单收拾下东西,就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却看见赵庭伟倚在车旁,似乎是在等我。
“你不在宴会厅,我就知道你会离开。”他笑着说,给我打开车门。
我本来是不想坐的,但是他叫我一声丫头,虽然声音很小。
我立马钻进车里。
直到离厂房远了,我才试探着叫了声:“韩正寰?”
“嗯。”他应道。
“真的是你?”我开心不已,想要过去抱他,却牵动胳膊上的伤,疼的我直吸冷气。
他看我一眼,“又受伤了?”
我委屈的点点头,看他有些不高兴,连忙解释说:“我不是故意的,是容想主动挑衅,我总不能当个缩头乌龟吧?”
“而且,莲香被我打得很惨。”我美滋滋的说。
他无奈叹气。
路上他特地去药店买了药,回到齐家后,直接给我摁到椅子上上药。
“消炎药要记得吃,知道么?”他跟我说。
我乖巧的点头,把头往他怀里蹭,“韩正寰,你等着我,我一定会变得足够强,能够站在你身边。”
他在我背上轻拍着,说:“我不指望你多强,只希望你平安。”
“我会的。”我撒娇说。
他也被我弄得没了脾气,抱着我躺在床上。
我把在首领房间的所见所闻跟他说了一遍,杜芙跟我说的话我没告诉他,我知道,如果我说了他肯定不会让我去。
他的手倏地收紧,箍的我腰有点疼。
“怎么了?”我问他。
他道:“丫头,这事别再管,我自有主张。”
“哦,好。”我应了声,心中有些失落,虽然知道他在保护我,但他还是不肯跟我说明原因。
我枕着他的胳膊,没过一会就睡了过去。
夜里,我知道韩正寰起来,却没睁眼。
他在我额头轻吻一下,柔声道:“好好养伤,知道么?”
我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他叹息一声,没了动静。
确定他离开,我才坐起来,怔怔的看着空荡荡的院子,一拳砸在床上。
特么的,我就是想好好的过个日子,怎么就这么难呢?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我就爬起来,这次老鬼还算是聪明,把赵庭伟的身体给带走了,不然他要是在我家醒来,不得炸毛。
可是,老鬼为啥盯上赵庭伟了呢?这么多次,他都是上他的身。
我挠挠头,趁着齐林他们还没回来,往客运站走,坐的是最早的一班车,按照杜芙说的路线来到邻市的老城区。
这是个古城,老城区的很多建筑古色古香的。
找到一家叫做千里缘的书画店,走进去。
老板是个中年男人,笑眯眯的问我买啥,我说买扇子,人皮的。
这是杜芙教我的说辞。
老板脸色一凝,打量我半天,跟我说:“跟我来。”
我小心的跟在他身后,手抄在兜里,握着路上买的水果刀。
他带我来到二楼的房间,让我坐下等会,他去拿。
我看着老板的背影,总觉得这事不对,杜芙不是说九死一生么?怎么这么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