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五年每个圣诞夜,他都想传消息给她,可是又不敢,只能一个人买醉,喝醉了又想她,原来她会酒精过敏,他都不知道……
他没有陪她过过一次生日,连她平安夜生日都不知道。
白寄晴生活不易,培养了她坚毅内敛的个性,当初他知道很些人不看好他们,说他们年龄差太多,可白寄晴答应了他的追求,对那些闲言碎语便恍若未闻,几乎把所以念书打工以外的时间都给他。
记得有一次他下午要开讨论会,白寄晴要打工,两人好久没见了,便抓一个小时时间约好一起午餐,可他却因为报告没做完失约了;白寄晴从打工的地方给他送午餐,来回一个多小时的车程。
她看起来清冷寡言,可给他的温柔,他都体会得到;她喜欢他,也喜欢得义无反顾。
他们在一起很快乐,只是这样的快乐他没有珍惜。
如今他回来了。
当初他就想,如果她有一个好对象,他也愿意成全,可看她交往的是什么对象?和一个未满18的小屁孩谈师生恋,对方还是官三代,要不是他明白她的为人,他会以为白寄晴是异想天开,梦想嫁入豪门。
何宣明显不是她的良配。
两人根本就不可能,可是他体悟过白寄晴的固执。
“小晴,明知道会受伤……”
“学长,我没期望你祝福我,但也请你不要再说了。”车子缓缓驶到公寓巷口:“我知道很难,可我想努力一把。这辈子我没有做过梦,但这个梦我想抓住,我想考创研所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她解开安全带:“我不喜欢你说何宣不好。”
白寄晴有点负气地下车,庄则安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暮色中,叹了口气。
没关系,等你受了伤,我会敞开怀抱,等你。
白寄晴捂着肚子,可能生理期快来了,今天还多吃了几片刺身,又让庄则安说了几句,胃有些痉挛。
几分钟前,何宣给她微信,传了几张他滑雪的英姿,她打算回家后好好欣赏。
“老师!”
“啊──”
白寄晴吓了一大跳!她住的公寓在巷弄内,路灯昏暗,没注意公寓门口黑暗中站着一个人。
“老师,你别害怕,我是宋君阳。”
宋君阳?
白寄晴后退一步,警戒道:“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冷声道:“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你跟踪我?”
宋君阳从黑暗中走出来,高大的身影背着光,白寄晴看不清楚他,又后退了一步,急道:“你别过来,有话站在那里说。”
宋君阳一脸局促,声音焦急:“老师,是不是何宣那家伙说了我的坏话,所以你最近都不理我……”
“你说什么?我不懂你的意思。”白寄晴捂着胃,她不舒服,想尽快打发他。
宋君阳往前一步,走到了光影处,白寄晴看到他横眉倒竖,一脸忿忿:“我承认那天我在厕所里说了对你不敬的话,但那是因为我想在同学面前显摆,不是真的想轻浮你;老师,你不要听何宣乱说,你听我解释,我是真的很喜欢你,想毕业后追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你别过来!”
宋君阳说话急,表情狰狞,摇摇晃晃步步逼近,把白寄晴吓得直往后退:“宋君阳,你来我的住处非常不妥,我就当你今晚没来过,你赶紧回去……”
“是不是何宣那家伙和你说了什么?糙!我就知道他一定说了我坏话。老师,我真的喜欢你──”
“你再过来我报警了!”
“老师,何宣有什么好?你听他的?是因为他家里有钱?他老爸是何书记!”
大冷天白寄晴额头几乎冒出汗,她怕死了,宋君阳的神色很不对劲!
她开了扩音,直接报警。
“别报警、别报警!我不过去了……老师,我是真的喜欢你……”
“你快走!”
宋君阳放下想拉白寄晴的手,捏了捏裤缝,低着头,终于摇摇晃晃离开。
白寄晴不敢转身,倒退着走,眼睛盯着宋君阳,到自己公寓楼下忙掏出钥匙,开锁进去后马上把门关上!
她忍着胃疼走上四楼,虚汗几乎湿了后背,她找出胃药吃了两片,整个人虚瘫在沙发上,雪花跳上沙发,窝到她身边,喵了一声。
她抱着雪花,喘了几口气,屈起膝盖,将自己缩在一起。
缓了片刻,才打开手机,看何宣传过来的照片。
何宣穿着滑雪服,即使带着护目镜,露齿的笑容比头顶的阳光还灿然;白寄晴瑟缩了一下,她想她的太阳了。
白寄晴眼睛有点酸,眼泪“啪哒”一声竟然掉了下来。
是不是有了感情寄托,人就变得脆弱?以前也不是没有胃痛过;打工三餐不定时,胃痛头痛吃了药就好,哪那么娇气?可现在不过一个小小疼痛,就这么矫情。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何宣。
她吸吸鼻子,接起来。
“晴晴,我终于找到时间打电话给你了!那群家伙真烦人,几乎没完没了!”
白寄晴嘴角上扬,何宣嘴里抱怨,可是听得出来他玩得很开心。
“我看到你的照片了,雪场第一帅。”
“那当然!”何宣笑着回应,顿了片刻,他道:“你是不是不舒服?声音怪怪的。”
“刚才胃有点疼,吃药了,已经缓过来了。”她没打算告诉何宣宋君阳的事,上次两人已经打了一架。
“缓过来了?需不需要看医生?”何宣语气有点急。
听到他这样,白寄晴便又娇气起来:“有一点点……难受。”
我想你了,宣。
“需要我回去吗?”
“不用,听听你的声音好多了。别担心,有事我找语心,那里好玩吗?”
何宣语气振奋:“晴晴,下次我单独带你来,这里风景很漂亮,你一定会喜欢!”
【你自己看看,你们哪像正常的情侣?在学校你们能光明正大出双入对?在外面你们能毫无顾忌手牵手一起吃饭约会?更甚于你敢带他心思坦荡站在教授面前,说一句『老师,他是我对象』──】
“晴晴?晴晴!”
“没事,你继续说。”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白寄晴才告诉他自己今天考完笔试了。
何宣抗议:“你怎么没告诉我你今天考试?”
“告诉你干什么?”
“陪考啊!”何宣的声音理所当然:“这是身为家属的权利!”
“家属?”白寄晴瞇着眼笑了:“谁说你是家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