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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容扯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在他脑门上弹了下:“就你那几两肉我还看不上,行了,以后再说吧。”
    陆谨行点点头:“那我们说好了!”
    一番折腾总算理清来龙去脉,温容坐在妆台镜前抚摸着半面红疤,癒合的伤口一块块疙瘩似黏在脸上,她无奈说道:“他们只是去参加婚宴,并非不要你,你可知四哥娶的是哪家小姐?家又住何方?”
    原来陆谨行又接受一串非人道实验,醒来后发现家中空无一人,以为自己被抛弃了,这才莽着下山,所以下山找即将成亲的四哥,问问他是不是也跟爹娘一样要抛弃自己。
    温容从对话中推测出,陆氏全家人消失大抵是去参加“四哥”的婚礼,可奇怪的是,理应是在终南由男方办婚宴。
    陆谨行像块狗皮膏药扒住她的后背,在那红疤处蹭了蹭:“不晓得,四哥的新娘子是灵山人神秘的很。”
    “灵山?”活了老些年,还没听过有灵山这个地儿。
    陆谨行见有自己发挥的空间,毫不忌讳说出家中珍藏禁书的内容:“是的,四哥与我说新娘是灵山人,我没听过灵山,所以好奇去书库寻找『灵山』,在一本古籍中找到与『灵山』有关的记载,听闻此山在云深不知处,外人无法找到,儘管站在面前,也看不见这座山。”
    温容:...
    听君一席话,如厅一席话,听了等于没听。
    “好,我知道了。”
    陆谨行不开心了,他拽了温容衣领两下,鼓着小脸:“不,你不知道,但我知道在哪里,地图上有标记!”
    温容又问:“那在哪?”
    “在地图上!”
    温容倒吸一口气,忍住想打他的冲动,直到陆谨行说:“给我中原群山地图,我能指出来的!”
    温容憋着的那口气才消下来。
    于是温容花高价弄了张地图,然后陆谨行提着毛笔很豪爽在平地上打个圈,自信说道:“就这!”
    温容话里全是质疑:“就这?”
    “对,就这!”
    陆谨行见温容不相信自己,急了,翻到地图背面开始涂涂画画,活生生整出一张地图,还特意将每处地名给写上去,这回温容是信了,忍不住吐槽道:“你能画出来,还用花钱买地图吗?”
    陆谨行有些委屈,两手紧张攒着毛笔,垂着头怯生生说道:“对...对不起,我想口说无凭,我怕你以为我在胡诌,所以...所以想说有个东西...”
    温容:...
    温容搞不明白陆谨行奇妙的脑回路,随手一指一个地儿,跟凭空划出张地图,怎么说都是后者说服力大。
    温容看着未乾的墨迹上,看来确实有灵山,且此地图历史久远,远到地图上都还有“青云关”的标记,青云关是季明夷生前死守的城池,而灵山的位置在青云关外千里处。
    温容抖开地图,叹一口气,好远的路,再带上这小疯子,瞬间完全没兴致,几滴墨渍顺着地图滑下,啪哒落在腐朽木地板上。
    “今天先休息,明日启程罢。”
    “好呀!”终究是小孩子心性,不觉得路远,只觉得能跟温容出游是件高兴的事。
    这夜两人挤在一张破床上,陆谨行紧紧挨着温容,大抵是梦中世界,精神影响身体,在温容加持下,陆谨行已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復“健康状态”,不再是瘦骷髅精。
    也不知道他的心结是什么,暂且走一步算一步。
    隔日,温容精神不济、陆谨行活力满满,许早起来,也不闹撑着头看着温容睡颜,温容就想怎么睡个觉都不安宁,原来是他在作怪,温容推走贴得老近的小脸。
    首先要回趟终南,找找有没有神行千里之类的符籙,好歹也是在任心底下学过几年,使用符籙对她来说是小菜一迭,真要让她坐马车一路颠簸到灵山,那还是找个办法把陆谨行打醒好。
    幸好,陆谨行很是机灵,直接拿好几沓各式各样的符籙给她,献宝似的:“这些都是我爹库房里的,够吗?不够我再拿!”
    可以说是各色俱全,有些是杀伤力极大、有些温容没见过、有些看着就邪门,温容挑挑拣拣留一小沓塞入兜里,陆谨行拿起人血绘製而成的黑符,眼巴巴望着温容:“为什么不要,这是用我的血製成的,很有用的,只要一张就能让人灰飞烟灭!”
    温容没要,力量虽大,但其阴损,害人不利己,容易坑了自己。
    “我不喜欢邪门的玩意儿。”
    陆谨行松开手,符簶如送葬冥纸般散满地:“那我呢,我也是邪门的玩意儿?你喜欢我吗?”
    瞧他这哀怨的小模样,温容蹲下身一张张拾起,然后重新揣兜里:“那行吧,我用用看。”
    不是温容突然转念,是刚才陆谨行身后出现不断扩大的黑洞。
    他豁然开朗,攒住温容的手:“你一定会喜欢的,非常有用的!”
    “好、好、好。”
    刹那,黑洞又重新出现,温容不知道又怎么得罪陆谨行,只听他哀怨道:“你要这些也没用,我是个没用得废物,没有灵力,就连最简单的符籙都不能用。”
    “没事,你不行我可以,看着点。”温容夹起一张千里符,嘴里念念有词,一声去,碰地一下符烧起来了,烫得温容赶紧扔开,烧成灰烬两人还在原地,陆谨行瞠着眼,张着小嘴看着有些痴呆。
    温容拍拍手上的灰,讪讪一笑:“失误、失误。”
    连试几次都是自然结果,她尴尬一笑,正想说什么补救一下,却听陆谨行跳起脚拍手叫好:“温容你好厉害,我连符都点不着,你竟然可以!”
    陆谨行这马屁吹得让温容摀者脸感到羞愧,她认命说道:“行了行了,我们走罢。”
    “好,我们下山玩去!”陆谨行牵起温容,晃着手异常兴奋,突然他回头道:“这次你不会消失了,对吗?”
    为了安抚他幼小的心灵,温容向他再叁保证,陆谨行才勉为其难相信,踏上前往灵山的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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