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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一早,沉柏川照惯例最先起床,安静地走进厨房准备早餐。
    六点整,闹鐘准时响起,林俞晴揉揉眼睛从床上坐起,洗漱完便走出房门。难得今天楼上那对也没赖床,江御辰抱着秦野从楼上下来,两人几乎同时在餐桌前坐定。
    不过秦野还缩在江御辰怀里,一脸没睡醒,整个人像玩偶一样靠在他身上。
    沉柏川把准备好的健康早餐一一端上桌,林俞晴说了声谢谢,乖乖坐好开始吃饭。江御辰边吃自己的,同时也没忘记任务,一手餵自己,一手夹起一块地瓜塞进怀里人的嘴巴里。
    秦野皱眉,脸上明显写着:我现在超不爽。
    本来就起床气重,这下嘴里还被塞进毫无灵魂的健康料理,脸臭得彷彿谁欠他五百万。
    「乖啦,」江御辰一边哄一边帮他把额前头发拨开,「早上吃这个比较养生,晚上我再给你吃想吃的,好不好~」
    秦野哼了一声,虽然不甘愿,但还是张嘴吞了下去。
    喂着喂着,怀里那团终于慢慢清醒了些,睁开眼看了看周围,情绪明显缓了一点,但嘴巴还是撇着,摆明对早餐毫无爱意。
    林俞晴看着他那一脸被迫养生的表情,差点笑出声。
    沉柏川瞄了一眼这对活宝,又看看桌上的菜色,最后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什么,继续淡定喝着咖啡。
    当沉柏川、林俞晴和江御辰都已经吃完早餐,秦野的碗里还剩大半,他满脸抗拒,一副「我不想吃了」的表情。
    江御辰只好温声哄他:「不行啦,我不在的时候你又不能吃零食,等下肚子饿怎么办?你沉哥真的会放你饿着欸。」
    听到这句,林俞晴立刻重重点了一下头,语气认真得像在作证:「嗯,是真的噢。」
    沉柏川一挑眉看她,她立刻心虚,低着头默默起身去收拾碗盘洗碗去了。
    江御辰继续劝说:「你看俞晴都这样说了,快啦,再吃几口。」
    秦野嘟着嘴,勉强张嘴又吞了几口,最后还是说:「我真的不想吃了啦。」小脾气整个上来。
    江御辰看了看碗里还剩叁分之一的份量,叹了口气,乾脆自己拿过来吃掉:「好好好,不吃就不吃。」
    沉柏川坐在对面,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没说什么,只是心里冷冷想着:这小孩等一下就不要给我喊饿找事。
    早餐结束后,江御辰照例帮秦野上完药,这才带他走进书房。今天不一样的是,他手里多拿了一本书。
    是昨天午休时间,他特地跑了一趟书局挑的——一本用浅白文字谈人生规划与自我思考的书,书名叫《用自己的方式过一生》。
    书的内容聚焦在人如何从混乱的现状中理出方向,用思考、行动和反覆调整的方式,一步步靠近自己真正想过的人生。
    没有教条,没有标准答案,但它引导读者去想:「我喜欢什么?我想成为谁?我的人生能不能长得不一样?」
    江御辰走到沙发边,把书放进秦野怀里,然后蹲下来,双手撑着沙发边缘,认真地看着他说:
    「你乖乖看,好不好?不是叫你马上想通、马上有答案,光是想一想都很好。你就当……你就当是为了我,好不好?」
    秦野听着,看着他那认真到不像平常那副宠他模样的神情,也怔了一下,最后轻轻点了点头:「好。」
    江御辰满意地摸了摸他的头,然后站起来,看向站在书房门口的沉柏川。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江御辰眼神示意「交给你了」,沉柏川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表示「我会看着」。
    江御辰这才放心地出门上班去。
    **
    秦野居然还真的在看书。
    那本书不像教科书那么枯燥,里面设计了许多引导式的问题,循序渐进地带领读者去思考自己的人生方向和兴趣所在。
    秦野一开始只是兴趣使然地翻着,但看到几个问题后,竟然慢慢被吸进去,眼神逐渐变得认真。
    没过多久,他突然起身,走到林俞晴那边。
    沉柏川原本还皱眉,以为他又想闹事或打扰林俞晴唸书,结果下一秒——
    「有纸笔吗?」秦野问。
    林俞晴愣了一下,递了几张纸跟一支笔给他。
    秦野接过,什么也没说,就又慢慢蹲回沙发边的小茶几旁,像是进入某种「创作模式」,趴在茶几上就开始写写画画。
    沉柏川在一旁看着,眼里闪过一丝意外。
    难得看到这孩子正经模样,不只没闹事,还主动开始动脑。他的视线落在那蹲在地上的身影上,看他姿势彆扭,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低头滑了几下手机,发出一条讯息。
    不久后,就有专人将一套简易的书桌椅送到门口。沉柏川自己接过,搬进书房,动作俐落地把桌椅放到靠墙的位置——那是林俞晴原本用过的旧位子。
    林俞晴有注意到他的动静,但没开口询问,只是默默看了一眼,又继续埋头读书。
    倒是秦野,从头到尾都没发现沉柏川在做什么,一脸进入无我境界的模样,写得还挺起劲。
    沉柏川整理好桌椅,走过去,弯腰轻声唤了他一声:「秦野。」
    秦野这才回神,抬起头:「嗯?怎么了?」
    沉柏川语气淡淡的:「我看你蹲得那样不舒服,去那边坐吧,椅子上有软垫了。」
    秦野往那头一看,才惊讶地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那里居然多了一套桌椅。他呆了几秒,原本想站起来,却一阵脚麻,完全站不起来。
    他尷尬地抓抓头,小声问:「呃……沉哥,能扶我一下吗?我脚麻了。」
    沉柏川瞄了他一眼,没回话,直接弯腰一把拦腰把他提了起来,轻松抱去书桌那边坐下,还小心地确认了一下姿势会不会压到伤。
    他眼神一偏,看见秦野桌上的纸,探头一看,发现那是一张画得密密麻麻的心智图。
    上头写着「我喜欢什么」「我擅长什么」「我想试试看什么」之类的字眼,连线像蜘蛛网一样延伸出去,甚至还画了几个小图案当作辅助。
    「你这是照书上的问题画的?」沉柏川问。
    「嗯。」秦野没抬头,只简单地回了一声,笔还在纸上继续写着什么。
    沉柏川挑了下眉,忽然伸手把那本书拿过来翻了几页。
    内容果然如他所料,是一本用简单概念包装成引导工具的书,没有任何说教,却能让人静下来思考自己的人生要干嘛。
    他将书还给秦野,拍了拍他的头:「不吵你了,继续。」
    然后便回到自己的位子,边走边打开手机,迅速联络书店,又订了一本同样的书。
    这书,不只适合秦野,他也打算给林俞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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