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涧离冀北是两个方向,蓁蓁瞬移过去,从一个冀北的边界处找到一个方圆几十里都没有人烟的77房顶上搭了厚厚的稻草,屋里两块砖头垫一块木板子就算是床了。蓁蓁从自家仓房里找来不要的破棉被、破棉褥子放在上头,在屋里留下些生活的痕迹。为了装扮的更像一些,蓁蓁还在后面翻了块土地,撒上些种子催生到此季应有的状态,算是把准备工作做完了。
蓁蓁自认为已经想的面面俱到了,若说还有什么破绽,恐怕就是忘我老师本身了。蓁蓁去接他的时候看着他直叹气:“要不然我换个房子吧,您瞅瞅您吃的白胖白胖的气色这么好,怎么也不像是在那破地方呆了两年的人。”
忘我摸着自己的肚子也后悔吃的太多,还是国医圣手景东宁想了个主意,他配了些药粉,只要身体在里面泡上二十分钟,皮肤就能变成土黄色,一瞧就知道是病秧子。至于胖这个问题倒不用担心,如今很多营养不良都这样,瞧着浑身都胖成一个球,其实那是饿的浮肿了。
两天后,忘我顺利和瑞国的大使者对接,政府的人也第一时间接到消息,同忘我会面。谈话的时候果然问起忘我这两年的住处,忘我便将蓁蓁准备的地方说了,并解释说:“若不是快撑不下去了,我也不会想回来,不料刚进帝都便从人谈起报纸上的内容,便赶紧来了。”
那人看他身着褴褛的衣服,面色发灰全身浮肿心里有些相信他的话,等派人果然找到那座破房子以后,态度更是和善了许多,连忙替他办好了护照,当日忘我随着瑞国大使者乘飞机离开华国。
处理完帝都的事,蓁蓁便专心为空间的文物做登记,由于她可以控制空间的时间的流速,便把空间的时间控制到了静止的状态。别的不说,起码书画可以保持原有色彩不变。这两年蓁蓁读了不少关于古董的书籍,又能经常向考古大家许梦国请教,再加上有满空间的古董可以用来对照,蓁蓁的鉴宝水平直线上升。
把手里的明朝瓷器放在架子上,飞快地在本子上做好记录,蓁蓁伸了个懒腰,从空间出来。早在去年,蓁蓁以自己大了要独立为由,搬到了西里间原来桂花婚前住的小屋,还缠着李老太在屋里安了个插销。
从屋里出来,蓁蓁出来揉了揉眼睛:“奶,啥时候吃晚饭啊,我都困了?”
“是不是写作业累了?”李老太连忙过来看了看她的眼睛:“可了不得,快出去玩一会,你嫂子今天炖了鱼,一会你可得多吃点。我和你说,吃鱼对眼睛好还聪明,知道不?”
蓁蓁看着李老太直乐:“这话还是我告诉你的,你忘了?”
李老太笑着拍了下她的手:“我这不是告诉你嘛,这小丫头一点亏都不吃。”
吃完了晚饭,蓁蓁借口困倦了匆匆洗漱完就回屋睡觉,还特意喊了一句:“我要插门,谁也别打扰我。”
李老太知道孙女不喜欢别人随便进她屋子,立马应了声:“知道了,你赶紧睡觉去吧,明天一早还得上学呢。”
蓁蓁嘿嘿笑了一声钻进屋子插上了插销,这两年随着古董收购的越来越多,大黄鱼只剩下了原有的一半。蓁蓁看着自己未来的创业资金就一点点的眼见着少下去,顿时有些坐不住了,倒让她想起前世的一件事。
前世的时候天南可是旅游胜地,一年四季人流如织。她在大二那年,和舍友一起去天南自助游过,当时在一个偏僻地方参观过一个世族庄园。
据说这个庄园的最后一个庄主是个坏事做尽的恶霸,他被抓前曾经将家里的三百箱黄金藏于地下密道里。随着恶霸被枪毙,庄园被废弃,三百箱黄金的藏身之处也随之成了不解之谜,据说这几十年来有不少知道这个故事的人都来寻宝,也找到过几处秘密通道,但里面什么也没有。也不知道是三百想黄金不翼而飞了,还是真正的藏宝地点没有找到。
蓁蓁当时还和舍友们兴致勃勃地猜测了许多答案,不过现在她倒是知道真相了,这黄金肯定是被自己拿走了,因为她今晚准备去天南黄金庄园一探究竟。
为了这次探秘之旅,蓁蓁早早的做了准备,在帝都的商店里买了手电筒、电池等物,还自己随手做了几个棍子放在空间里,以备不时之需。她检查了下自己准备的东西,等着家人上炕关灯了,蓁蓁这才一闪身消失在屋里。
北岔和天南一个在华国的东北部一个在西南边,蓁蓁每瞬移一次就重新感应下脑海里意识新覆盖的范围,等到了天南的足足用了大半个小时的时间。
黄金庄园位于天南的中部阔叶山一带,这里清末民国的时候曾经是土匪的聚集地。蓁蓁因为来旅游过,加上脑海里能够轻松地看到天南的每一寸土地,因此十分容易就找到了黄金庄园。
太阳底下的黄金庄园都十分阴森破败,更别提深夜了,简直是闹鬼的刚地方,因此当地人很少来,就连蓁蓁用手电照着昏暗阴沉的庄园时,也有些不寒而栗。
头一次晚上到这种地方来,蓁蓁有些瑟瑟发抖,总觉得这里容易见鬼。她原本也不信鬼啊神的啊,不过她都能突然穿越了还带着这么神奇的异能,要是突然出现个鬼啥的其实也没啥好惊讶的。
越琢磨越害怕,蓁蓁连金子都忘了找,先用意识快速地扫了一遍庄园,发现根本没有什么鬼魂之类的这才舒了一口气。揉了揉脸颊,蓁蓁掏出水壶喝了两口蜂蜜水,又集中精力,去找黄金的藏身之处。
庄园占地面积虽然大,但是在蓁蓁的意识中只占小小一隅,很快蓁蓁在离着庄园三公里外的地下发现了三百个箱子,按照意识里的显示的图像,正确的路线是从庄园地下的一个通道过去。
不过这是对正常人来说的通道,像蓁蓁就不用那么麻烦了,她直接出现三百箱黄金的地面上面,右手俏皮地做了一个抓的手势,大地像个调皮的孩子一样,轻微颤动起。蓁蓁跺了下脚,大地立马安静下来,随即缓缓地裂开一个缝隙,三百箱黄金升了从地底下升了起来,蓁蓁嘴乐的都快合不上了,她手一甩把三百个箱子都塞进了空间,等这里大地恢复成原样后才离开此地。
回到北岔,蓁蓁连通道都没出直接进了空间,三百个箱子整整齐齐地摆在一起,蓁蓁挥了挥手,所有的箱子盖同一时间打开,密密麻麻的金条发出金灿灿的光芒,蓁蓁看着数不清的金子,幸福的都快晕过去了。
挖出来三百箱金子,蓁蓁睡觉都是笑着的,早上醒来推开房门,李老太抬头看了她一眼:“呦,咋乐成这样?做梦捡金子了?”
蓁蓁满肚子的喜悦无人能分享,憋在肚子里又难受,只能半真半假地狂点头:“梦见捡了三百箱金子,我还在上面打滚来着,结果硌得慌,没滚完就醒了。”
李老太坐在炕上哈哈大笑:“你可真敢梦,还三百箱黄金,你说那么多黄金你准备咋花啊?
蓁蓁倒了一缸子水咕咚咕咚喝了一半,一抹嘴说道:“一看就是贫穷限制了你的想象力,其实这三百箱金子真不当花,我拿它买古董字画、买帝都的四合院,一买买一排。”
李老太摇头直乐:“都是些不值钱又没啥用的东西,你呀也就做做梦吧。”
蓁蓁嘿嘿一笑,出去洗漱准备吃早饭,那边刚刷完牙的明北扯了蓁蓁一下:“下回坐这种美梦的时候记得叫我一声,说不定我也能梦着捡金子呢!”
蓁蓁听了差点把嘴里的牙膏沫吞进去,她斜眼瞅了李明北一眼:“然后还可以继续做梦娶媳妇了?”
明北立马点了点头,脸上立马出现了痴傻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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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去秋来,工农兵学校办的如火如荼,尤其是农学院更是报名的热点。周边各地纷纷派学员到安北农学院学习,有的年龄甚至比明东年级还大。明东教学不是纸上谈兵,他上大学的时候就经常去农场劳动,等到了安北又踏踏实实下地劳动了一年,理论和实际相结合,明东讲起课来不仅头头是道,还能回答不少学生以前种地时遇到的难题。
在这里能学到有用的东西,又能解答以前心中的疑惑,因此学生们对明东都挺敬重,没有一个背后说他不好的。不过因为这是从农场劳改出来的第一个学期,明东放暑假时候没敢回家,等到秋天开学了,见形势一如既往的平和,又瞧着许多同事把家属叫来了,明东也有些心动。
他给学校打了个报告,学校对明东这个唯一从东农大毕业的教员还是很重视,立马给他调了一个两居室的家属院,明东乐的赶紧给家里写信,叫桂花带着肉包、豆包到安北团聚。
家里接了信又是一番忙乱,安北比北岔还冷,李老太、王素芬把桂花母子三人的棉袄棉裤拆了,又续上新棉花加厚了一层,之前的棉被铺盖重新弹了以后又往里加了不少新棉花。
王素芬手脚麻利,十来天就把所有的过冬东西准备齐全了,那边蓁蓁带回来不少野物,桂花或者腌、或者熏、或者炒,都收拾妥当以后装在一个个的罐头瓶子里,准备带给明东改善生活。
虽然信里说学校有食堂可以吃饭,但老李家都认为过日子哪有见天吃食堂的,还是每天在家生活做饭才有烟火气。
桂花过去就是想好好照顾明东的身子,她总觉得食堂的饭不如自家做的饭菜养人,一家人合计了一番,准备了两袋子苞米面、一袋子高粱米、白面和大米各有半袋子,倒不是李老太抠门不给,是桂花担心初来乍到的太惹眼,要是被人抓住小辫子会给明东惹麻烦,因此更愿意多要点粗粮。
明东刚上班的时候挣的钱都寄到了家里,劳改那一年没有工资,等到如今又回到了学校才又有了收入。李老太对明东的收入十分清楚,也知道他手里没攒下什么钱,桂花临走的时候,李老太交给她一个手绢:“这里头是明东这些年挣的钱和各种票,你们以后自己过日子也不容易,都收好了仔细着点花,可别大手大脚的打了饥荒。”
桂花听了连忙往回推:“我带着俩小子这些年在家吃的用的都得花不少钱,再说这不还给拿了这么多粮食嘛,我可不能要。”
“你听我的。”李老太强硬地把钱塞进桂花的手里:“要是你们在家我也不给你们钱,这不是出去过日子嘛,也不单是偏你们,以后明西、明南他们我也这么办。你一直在家不懂得,外面过日子可不是那么容易,赶紧收好了,再推奶就生气了。”
桂花听着这才把东西塞到衣服里头的口袋里,李老太这才满意地笑了:“你们小两口结婚这么多年,也没正经在一起过过几天日子。这回好了,你们以后每天都能在一起了,说不定等转过年去我还能抱着重孙女呢。”
蓁蓁在旁边听的满脸黑线:“奶,我嫂子人还没出去呢,你倒先布置上生孩子的任务了。”
李老太嘿嘿一笑:“你懂啥,他们这叫小别胜新婚。”
桂花的脸轰的一下红了。
第59章
明东度过了危机,又分到了两居室的房子,一家人悬了一年的心终于落到肚子里了。桂花到安北过日子,李老太和王素芬给收拾了不少东西,李木武帮着送上火车,还特意去街里的邮局给明东打了个电话,让他到时候到火车上去接。
明东的事尘埃落定,李老太总算去了个心事,脸上一天到晚的都带着笑容,还特意让王素芬做两个好菜,决定晚上喝一盅庆贺庆贺,可等酒倒上了,李老太端起酒盅看着对面低头吃饭的明南,忽然想到明南年纪也不小了,咋现在还没对象呢。
李老太立马又发愁了,连喝酒的心思都没了,把酒盅一放,李老太看着明南意味深长地问道:“明南,你这都上了两年的班了吧?”
明南往饭里舀了一大勺焖豆腐,呼噜呼噜地往嘴里塞:“是啊,这不正好进厂两年了嘛。”
李老太看他那副没长心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那你咋还没往家里领对象呢?”
“……”明南被这突如其来的话吓的好悬没呛死,蓁蓁顺手递给他一杯水,明南连着灌了三大口才缓过来,抹了把咳嗽出来的眼泪,明南很委屈地看着李老太:“奶,你这话题跳跃的也太快了,下回说的时候能不能挑个别的时间,差点没噎死我。”
李老太都被他气笑了,直起身来把他面前的饭碗和筷子都拿到一边:“说,到底有没有相中的姑娘,不说不给吃饭。”
明南拿起一根翠绿的黄瓜蘸了下大酱,喀嚓咬了一口:“这咋说啊?”
“还咋说?”李老太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要是有相应的呢你就好好处,到时候看看结婚的时候人家姑娘要啥,咱好提前置办。要是没遇到合适的,奶赶紧给你张罗张罗,看谁家姑娘手脚勤快,好带你去相看相看。”
“真的呀?”明南眼前一亮,他激动的连黄瓜都不吃了,两眼看着李老太直冒光:“那奶你帮我相看相看呗?”
李老太一看他这个模样就有些发愁了:“你这两年真没找到相应的呀?同厂进去那么多小姑娘,你咋就没找到一个合适的呢?”
明南脸有些发红,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磕磕绊绊地说:“其实有相中的,就是和人家不熟不好意思说,奶您能不能找找看有没有认识那家的,到时候就让我俩相看呗。”
李老太都被自己这孙子整无奈了,她把放在身后的筷子和碗递给明南,没好气地说:“既然有这个想法咋不早说?这不白耽误事儿吗?”
明南摸了摸鼻子有些难为情:“我这不是不好意思说嘛。”
李老太嗤笑了一声:“平时看着倒是挺能耐,关键时刻掉链子,你说说吧,是哪家的姑娘,我去给你打听打听去。”
明南嘿嘿一笑:“是水解厂医院的护士叫孟小溪,比我小三岁,她爸在水解厂酒厂上班叫孟志远。”
蓁蓁在旁边噗嗤一笑,拿肩膀撞了撞明南,挤眉弄眼地朝他直乐:“三哥,你打听的挺清楚啊。”
李老太抿了一口酒,看向李木武:“酒厂肯定得从你们粮站进粮食,他们下次来人的时候你侧面打听打听。”怕李木武说漏了,李老太一句一句地教他:“到时候他们来了,你就把咱家明南的情况一说,让他们帮问问有没有差不多大的姑娘介绍介绍,如果说了这个老孟家,你就问问他家为人处事咋样,咱家人都没啥坏心眼子,找亲家也得找宽厚老实的,以后要过日子舒坦。”
李木武点了点头:“行,正好新拉回来不少高粱,也到了酒厂来订货的时候,回头我问问。”李木武看着明南满意地点了点头:“明南眼光挺好,有个酒厂的老丈人以后买酒方便了。”
王素芬一听立马白了他一眼:“这个不是重点,你可不能因为贪图买酒的事就稀里糊涂的,可得多打听打听。”
“我知道我知道。”李木武连连点头:“我班上老李和酒厂的熟,我明天先去找他问问。”
明南一听自己期期盼盼的事居然进展的这么快,明南顿时乐的不知怎么好了,他低头爬了几口饭,忽然抬头看向李老太:“奶,那赶紧找人把我结婚用的炕琴给我打了呗,我喜欢我大嫂她娘家妈画的画,能不能叫她帮我往上画个花啊草的啥的?”
蓁蓁听了哈哈直笑:“三哥你咋和我二哥似的,就盯着大嫂的炕琴不放,和没见过好东西似的。”
明南嘿嘿直乐:“咱家这几个炕琴就属大哥大嫂的最好看,一瞧就喜庆,我结婚也想要那样的。”
李老太看着明南都愁的慌:“你结婚是喜欢人家姑娘还是为了要炕琴呀?”
明南嘿嘿一笑:“两样啥也不耽误嘛,再说结婚不就得把屋子整个漂漂亮亮的嘛。”
这话也没啥毛病,李老太白了他一眼,转头问王素芬:“上个月你偷摸给桂花她娘送粮食的时候她家咋个情景?被人盯的紧不?
王素芬摇了摇头:“她家住在森林所里,路难走又离得远,咱这本来闹的就不厉害,卫兵都往当官的家去了,没人往森林所里找。桂花她爹这些年挺老实也没出啥幺蛾子,桂花她娘既很能干也挺能张罗,在经营所人缘不错。我听她说经营所每天就意思意思说了两句打批斗了,其实日子该咋过还咋过。我看着她家房子新修整了,又从不远处盖了两间,听说想给桂花哥哥说个媳妇。”
李老太听了点了点头:“既然这么着,你把咱家替换下来的那几床棉被送去,里面棉花才盖了两年还很暖和,被里被面的都是用过的也不惹眼。你不知道,她家现在日子过的差因此也没人找他们毛病,稍微哪里惹人眼了就说不定就会惹出麻烦。”
“可不是咋地。”王素芬说:“桂花她娘也是这么说,这满山的木头也不敢盖房子,今年还是经营所的人看不过去帮着张罗的,才把房子拾掇好了。”
李老太喝下酒盅里的最后一口酒:“明天你再去一趟,桂花去安北了也告诉他们一声,再一个等冬天不干活的时候,问问她愿不愿意来家帮着画炕琴?”
王素芬脸上有些不确定:“上次我让她来家里看看肉包和豆包她都不来呢,说她家成分不好,怕给咱家惹麻烦。我估计就是让她来画炕琴她也为难,来了怕惹出事来,不来又怕拂了咱家面子,里外为难。我觉得咱干脆别提了,一个炕琴有没有花能咋地,娘就是惯着明南。”
李老太沉吟着点了点头:“你说的是,这事是我老糊涂了,咱不能为了自己让桂花她娘不痛快。那你明天就先给她把棉被送去,再唠唠嗑,别提别的。”
王素芬应了一声,明南一听画炕琴还会给人家惹麻烦也不吱声了,蓁蓁知道明南这些年心心念念的就是炕琴的事,便凑过来悄声地和他说:“你放心,回头我给你整几幅好画,到时候你只管买些玻璃镶上就行。”
明南笑着揪了揪她的小辫子:“你这个丫头片子才多大,还能整到画。”明北吃完了一碗饭又去添了一碗:“我听同学说,现在那些会画的也都不敢画了,说是资本阶级腐朽生活作风,我看我们班同学有出去贴大‘字’报的,就有批判这个的。”
王素芬一听吓了一跳:“那炕琴上有的画咋办?是不是得也不能有啊?”
“这倒没事,家家户户都有炕琴,一大半都画了花鸟啥的,要是拆画就得砸上头的玻璃,谁也舍不得。”明北解释了一句:“再说咱这一片都知根知底的,谁也不上谁家找麻烦去。”
王素芬撇了撇嘴:“别人家都还行,就张德福家不是好东西,幸好去年张德福去水解厂偷酒被逮着,以挖社会主义墙角罪名给关起来了,要不然蓁蓁蓁整天出来进去的,我可真不放心,就怕他把咱家孩子扛走卖了。”
蓁蓁一口饭差点喷出来,她一脸黑线地看着王素芬:“妈你忘我老有劲儿了,说实话就我俩碰见还不知道谁输谁赢呢,他不一定能扛起我,我把他扔出去倒是没啥问题。”
王素芬就不爱听这话:“你一天比一天大了别到处说这话了,要是让人家知道了你劲大,以后谁家敢娶你做媳妇?这要是过日子打仗啥的,你不得把男人打死呀。”
蓁蓁一脸无奈:“妈,你放心,我不到二十五绝对不结婚。再说了,就咱这一片人我也没有看上的呀。就你闺女长的这么俊还这么可爱,啥人能配上我呀,是不?”见王素芬还要说话,蓁蓁立马堵了回去:“妈你就别琢磨我的事了,我这还早着呢,要不您想想我四哥的事?眼瞅着他还有一年就毕业了,可别像我三哥似的,上班好几年才说对象。”
蓁蓁兄妹几个都知道明北两三年前就喜欢于晚秋,还是特别浪漫的一见钟情,为了能多见于晚秋几次,明北没少往水解厂跑,还奋发图强的考上了水解厂一中。不过这事他没在家里提,兄妹几个谁也没给他露底。
明北见蓁蓁把矛头转向自己,脸上又是甜蜜又是担心:“哎呀你们别管了,我不会和我三哥似的,木了吧唧的,有喜欢的人还不吱声。”
明南朝他直乐:“好像你吱声了似的。”
一句话就把明北堵的说不出话来,李老太看着明北呵呵乐了一下,笑的明北汗毛都竖起来了,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明北连忙保证:“等我高中毕业指定和人家说,不让你们操心。”
李老太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行,你自己有数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