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气死了。
开曜老家伙瞧不起他!
想到此处,祝汸又是一肚子气。他憋了那么多年的气,无处发泄,除了跟小时候似的烧烧元无宫,还能干啥?
老家伙常年不出现,到底是远古上神,他想揍人,也实在找不着人。
他没法子,他只能烧元无宫!
偏偏,烧到现在,他继位也快一千多年了,一次也没能将那老家伙给烧出来!
老家伙就这么不把他当对手?!
越烧越是糟心。
他的老虎驮着他走进他的寝宫澹澹宫。
他的宫名是自己取的,他是黑龙,他父亲的本体是水,父皇的本体是金龙。到他这里,他是黑龙,能控水,却也能喷火,继承了两位父亲的本事。
他喜爱水波荡漾的澹澹清和,反正是自己的寝宫,他爱叫什么便叫什么,宫门上的门匾也是他亲手写的。
回到澹澹宫,他从老虎身上翻下身。老虎变成位强壮少年,一身皮毛色的劲装打扮,他肩膀上的灰色兔子跳到地上,则是变成位清秀少年,一袭灰色精致衫袍。
他们俩跟随他走到宫殿后苑深处,一汪湖水在眼前,他直接跃进去,泡在水中。
游了几个来回,他仰在水面,望着头顶的白云发呆。
老虎、兔子与他一同长大,他父皇从前在人间历劫,他也是那时出生。他幼时在人间长大,兔子是他亲手捉的,老虎是父皇给他逮来的。原不过普通老虎与兔子,这些年随着他,已是成仙。
他很小的时候给他们俩取名“小虎”、“兔兔”,这么多年过去了,依然喜爱这么叫。
“小殿下!”小虎上前,他们也如同他还小时那般叫他,即便他已为天帝,执掌整个天下。察觉到他的心情不大道,“明儿咱们把他整个宫殿都烧了!您别不高兴!”
祝汸撇嘴。
阿兔瞪了小虎一眼,也上前,温声问道:“小殿下,吃些什么?我给您做去。”
“不想吃。”祝汸嘟囔。
小虎是个暴脾气,瞧见小主子不高兴,立马更气:“明儿都烧了!看那个老家伙出不出来!!再把他那俩跟屁虫绑起来,今天那只鸟也捆起来拔了毛烤了给您吃!”
阿兔心中急躁,怎能这样劝!正要再说,祝汸已没精打采道:“即便把元无宫都烧了,那老家伙也不会出来。”说完,祝汸低声落寞道,“他瞧不起我,他不屑与我交手。”
小虎着急:“那老家伙是没本事,怕您!才不敢出来!”
阿兔见他这般也是心如刀绞,顾不上劝了,跟着道:“是,他哪能跟您比?他是知道自己打不过您躲着您呢!他胆小!”
祝汸又不是傻子,知道这话是哄他的。
他虽说对自己充满信心,认为自己应当能够打赢开曜神君,却也知道,开天辟地的第一位神,不可能没本事。
他飘在水面,久不说话。
小虎与阿兔面面相觑,阿兔试探着问:“小殿下,明日可还要去烧——”
祝汸闷声道:“这几日歇歇,我要处理政事。”
连着烧上几日,烦人的明承神君又要来与他下棋了。说是下棋,还不是给他讲大道理,劝他别再烧了,和气为上。
小虎与阿兔再对视一眼,祝汸游到一片荷叶旁,翻身上去躺着,仰头继续看天。
看着看着,他嘀咕道:“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人在看我。”
阿兔仰头看看,啥也没有,他不在意地随口道:“是天道吧。天道约束众神。”
想也是,他是天帝,天底下又有谁能窥到他的寝宫。说到天道,祝汸心中又骂了几句该死的天道,继而想到天道的执掌者,更为烦闷。此处又无外人,他也无需维持外人面前的高贵冷面形象。
他烦躁地用力在荷叶上直蹬脚,想象他此时踹的正是那个老家伙,蹬了好一会儿才将气给蹬少一些。
他从荷叶起身,转身换了衣裳,带上阿兔与小虎进屋处理刚送来的三界政务。
此时的九重天上,元无宫正中心是棵枝干极粗的大树,树枝繁茂好似能遮住半个元无宫。